心身医学和精神病学:心理学疗法

瘙痒被定义为“想要搔抓自己的一种不愉快的感觉”,瘙痒是皮肤病学中一项重要的症状,是这个专业领域的特有表现。瘙痒发生于皮肤表面和一些粘膜层,它在皮肤和粘膜表面不会造成伤口,但会影响这些器官的功能。最后,瘙痒的感觉存在于大脑中,可以或者不可以被感知。在意识方面,瘙痒将皮肤和大脑联系起来,即没有大脑,便不会感到瘙痒。

因此,瘙痒是一种主观的感觉,这种感觉存在于大脑、生理、心理以及语言水平上。正是这种多重性形成了机体与心理分析之间的联系。我们可以用“不愉快”和“欲望”以及一个具有双重意义(身体和心理)的概念来定义瘙痒,以表达这种复杂的感受。这就是为什么皮肤可以是某种躯体和精神对象表达的起始点及目标,一条不可能离开瘙痒而独立存在的死巷。最后它变成一种恶性循环,成为生活中主要的痛苦,影响社会,职业,情感以及精神生活。主观上来讲,瘙痒存在于人们生活的各个角落,表现在皮肤上,这种主观感受不仅影响他的身份,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与时间的关系,还影响他的性格。

1.1 皮肤,瘙痒和心理分析:有助于诊断

瘙痒研究国际论坛通过对皮肤的临床研究,对慢性瘙痒做出具体的分类,根据是否存在皮损来定义皮肤病变,进而将皮肤原发损害(有皮肤病本身造成的)与继发损害(病人造成的)进行鉴别。在这个结构中,瘙痒和精神之间的联系明确地在2/3的人群中反映出来:伴有或不伴有瘙痒的临床表现。这并不意味着在第一组中不存在精神方面的影响,他们存在于有炎症的皮肤瘙痒症的患者中。患者可能出现自己不能控制的瘙痒和挠抓。

从这一点上看,我们可以发现身体与心理间的密切联系使医生的临床工作变得复杂,既要结合自身的临床经验和临床观察,又要顾及患者的感受,以进一步弄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就是为什么医生与病人之间的关系可以依赖于皮肤疾病与精神疾病(心理或精神)之间的特殊关系而存在。为了更清楚地弄清这个问题,从1929年开始将身体与精神疾病进行不同的分类。在Sylvie Consoli’s的分类法之后,Laurent Misery 和 Myriam Chastaing以病史和发病机制做侮准,制定了新的分类方法。最终将疾病分为四组:

1. 由既往存在的皮肤疾病导致的心理问题:已知或者慢性发展的皮肤疾病干扰病人的精神状态例如包括抑郁症或者焦虑症。在某一皮肤疾病中,例如特应性皮炎,瘙痒是疾病恶化的因素之一。它产生额外的不适、痛苦和无助感,这使得患者对疾病更加没有信心,要么妥协,要么通过搔抓来得到满足。

2. 心理问题涉及皮肤疾病:由于心理问题引发患者不愉快的感觉,并导致患者对自己造成皮肤损伤。

在皮肤感觉异常的病例中,我们可以发现这类患者易于通过自己的身体来发泄心理上的痛苦。就瘙痒症候群而言,瘙痒引起的功能性障碍对于患者和医生来说是令人不安的。从发现皮肤问题,通过理论来寻找它的病因,到绝望地面对着医生们提供的不同的治疗方法,瘙痒伴发功能障碍会更加的强烈。有时候,心因性瘙痒相对于器官性瘙痒占主导地位-例如 水源性瘙痒:

如玛莲娜,44岁,洗澡对她来说是一成不变的。每次洗澡对她来说是精神和身体上的折磨。她会提前做好精细的准备来避免洗澡之后出现的瘙痒。她洗澡之后为了可以挠抓瘙痒处,经常独处,有时候会持续几个小时。洗澡后表现出的瘙痒给她带来了精神和身体上的痛苦。从而对洗澡产生了恐惧感而回避。在精神治疗的过程中,她强调瘙痒使她不能控制自己的生活及环境,尤其是与丈夫产生矛盾时。她害怕丈夫对其身体的虐待和言语上的辱骂;吞没和破坏的感觉是她可能需要面对和害怕的。最终,由于瘙痒症状,她变得无法忍受与其他人近距离接触,她也不再与其他人群有亲密的接触。

在老年人群中,老年性瘙痒症可有许多身体上的解释例如皮肤干燥,但老年性瘙痒症可以是孤独,丧偶或与和社会脱节的一种反应。当患者出现寄生虫妄想病时,可能出现 EKbom综合症,尤其是未患有其他器质性或精神性障碍的早老年龄的女性需要及时地给予监控。因此老年人群需要医生给予一定的关注。医生会经常听到老年患者抱怨躯体和精神上的痛苦。

此外,外阴瘙痒症可能是对性病及肿瘤害怕的表现,这种害怕来源于羞耻的性经历。尤其是肛门瘙痒症,可能源于躯体疾病最终在易于强迫,抑郁和焦虑元素的个体中发展加重。

精神性瘙痒症的发病机制对皮肤病医生来说仍然是艰巨的主题。搔抓皮肤是无意识的缺乏思考的对自己的损害,而对伴有抓痕的患者来说可能是有意识的:

马乔里, 24岁,经常搔抓双手,两侧前臂和脸部。她不能忍受结痂和瘢痕,想要恢复自己光滑的皮肤。每一次轻微的挠抓便会使伤痕更加的明显。她承认自己无法接受或面对皮肤的改变而变得沮丧。对她而言,皮肤的瘙痒转化成伤口,并伴随着精神上的空虚和悲伤。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在工作中,并在休息,晚上,无聊时便会搔抓自己的皮肤。瘙痒和刺激使得她总是搔抓,她被弥漫的痛苦吞没了。

3. 受心理问题影响的皮肤病:皮肤病的患者,其病理生理机制是复杂的,包括心理问题。激素和神经传导递质(第三组)在病因、调节免疫和皮肤细胞特性上发挥重要的作用。而由部分或完全精神问题(第二和三组)诱发的皮肤性疾病也会出现与皮损相关的精神疾病(第一组)。

在银屑病,特应性皮炎或慢性荨麻疹中,精神障碍与瘙痒性皮肤病是紧密联系的。

莫娜,19岁,由于发生严重的荨麻疹,她需要半夜看皮肤科急诊。她的这次发病与最近的家庭事件有关。事实上,她的哥哥即将释放出狱,她害怕她的哥哥,因为她受到哥哥言语和身体上的威胁。她的哥哥指责莫娜在庭审中没有支持他,而莫娜对原来自己崇拜的哥哥的背叛而感到失望。她既害怕哥哥的暴力又不想屈服。她生活在极度的痛苦之中,她痛苦的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4. 无明显关联的皮肤病和精神性疾病

这类疾病可能在临床诊断时相互关联尚不明显。从这点来看,瘙痒症对临床医生来讲难以把握,因为患者对它的描述,瘙痒程度以及对人们生活的影响仍然是不客观的。这种特性质疑将皮肤放置于个体精神功能和结构中。在一次治疗交流中怎能确定,依赖,支持这种相关性而使患者和医生产生统一的意见?

1.2 皮肤,瘙痒和心理分析:不同声音的历史

在胚胎发育初期,皮肤和大脑是通过外胚层相连的。这是生命功能发展中从生理和精神上第一次的必然结合。皮肤是机体一个重要的器官,它起到保护和调节的作用,包括机体本身和情绪方面,就像大脑一样,通过交换来获知其他人的感受。

精神分析学是建立在潜意识下研究人类及其心理功能的理论。它是建立在20世纪相交之时第一个有关皮肤和精神方面的假设理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奥地利人,专门从事神经病学研究,他阐述了一种保护系统理论,称为“保护屏”。它可通过强化将对身体有害的外界刺激过滤掉。他认为,这个系统承当身体上包膜的成形,第一是感觉器官,然后是皮肤。

除此之外,身体表面,感觉和触觉通过自我构造在个体精神组成中担任了一个突出的角色:“自我调节或自我(ego)首先是身体的自我。它不仅存在于表面,本身还是个体外在表现的投影。在英文译本(1927)中,他写道:“自我调节或自我是来源于身体感觉的末端,在身体表面有其主要来源。因此,它可以被认为是身体表面的精神投射。而且,正如我们上面所说的,它是精神世界的外在表现。

事实上,自我调节或自我是一种权利。它不仅用来保护内部免受外界的侵袭,还可以用于精神刺激的检测。从这点来看,它是外部认知和内部精神器官的临界点。它可将内在和外界分清,进而可以鉴别侵犯是来源于内在还是外在的。从而可以起到保护作用或者使自身得到满足(例如认知)。因此,外在的观念,交流,保护和过滤在生理和心理方面具有双重的意义。

这些是通过母亲和孩子的第一次的交流建立起来的。美国动物行为学家和精神病学家Harry F. Harlow 通过对猴子进行研究,结果表明温和的,亲密的皮肤接触对孩子和母亲间建立感情起到很重要的作用。这种愉快的经历和舒适感觉是建立自信和安全感的基础。因此孩子也会以同样的方式与他人进行交流。

上世纪五十年代,英国的精神病学和精神分析学家John Bowlby 提出在出生后的几年中孩子与母亲的交流的重要性。实际上,建立良好的关系需要五个因素:稳定的支持,温暖的拥抱,温和地抚摸,微笑的交流和抚养中的运动和感觉的相互作用。这使儿童得到被保护的感觉而产生安全感。因此,婴儿期孩子与母亲之间最亲密的交流是建立孩子精神结构的基础。

之后儿童学家和精神分析学家Donald W. Winnicott将母亲在孩子关系生活中的作用推广至外界。实际上,因为孩子身体和心智发育不成熟,他们必须依赖于母亲。而母亲的作用就是“保护屏”(见上)。因此,母亲将接触,过滤和保护孩子免于恶意的外部强烈的观念的干扰,直至孩子的身体成熟而能够保护自己。当母亲停止保护的时候,孩子便能够逐渐的通过皮肤和感觉器官来保护自己免受强烈刺激的干扰。此时,“保护屏”便会从外部的变成内部的。从此开始,孩子可以打开自己的世界,能够主观地使自己得到满足。开始,孩子会不时地需要母亲的帮助。当他自己开始探索的时候,他便会变得独立。结果,母亲是孩子和外界起始的中介物,是帮助孩子的“外部皮肤”。然后逐渐地,孩子认识自己的缺点,一点点地建立起自己内部的安全感,从而在外部表现为自信。

法国的精神病学和精神分析学家Didier Anzieu 将皮肤的功能和精神病学表现结合起来制定和提出“皮肤自我调节(Skin Ego)”的理论:“通过皮肤自我调节,我指的儿童皮肤的自我调节在早期主要通过肢体语言来体现精神方面的自我调节。皮肤具有精神含义。因此不同的精神内容可以在身体水平上表现出来:

(1) 在护理照顾和言语中,“书包“的功能就是采集孩子感觉好的紧密的部分。

(2) “交界”功能是限制外界进入,建立保护屏障,防止外界的侵犯。

(3)“地方”的功能和与其他人建立有意义的关系的“交流方法”和留下印象

通过早期的触觉,和谐地交流和可靠的依恋关系,以及与母亲“分享皮肤”,孩子会逐渐地将自己的皮肤作为自己有效的表达工具,这给孩子带来自信和安全感。

但是当这个过程无法完全实现时,皮肤某些功能和皮肤自我调节的紊乱使机体受到限制。在这种情况下,瘙痒的产生被视为一种外在和内在的侵犯,可能会破坏皮肤和精神之间的联系。它被视为焦虑的来源或表现。以上所讲述的几点对精神分析的理解可以是躯体性皮肤和精神性皮肤的连接支持,用于更好的掌握瘙痒在个体精神体系中的作用,从而为医生提供有用的信息和支持。

此文章内容仅代表医生观点,仅供参考。涉及用药、治疗等问题请到当地医院就诊,谨遵医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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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医师微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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